在李沉秋期许地目光中，薛海沉默了许久之后，出声道：“主，我真的记不清了。”
李沉秋闭上眼睛，胸腔起起伏伏，急促的心跳声在雨夜里无比清晰。
“主，他可能真的是记不清了，我们是不会撒谎的。”梦祸蹲到李沉秋旁边。
“对，你们不会撒谎。”李沉秋缓缓睁开眼睛：“记不清就算了，那你记不记得为什么去11号城市。”
“我忘了。”
“忘了？”李沉秋咧嘴一笑，扶着墙壁有些踉跄地站起身：“哈哈哈，记不清了，忘了，哈哈哈哈！”
虽是笑着，但李沉秋的眼睛却宛如阴雨下的崖底一般，死寂、空旷、幽暗、冰冷……
一个七禁的复苏者为什么要去11号城市？
这个复苏者为什么会见到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忘掉了见到自己母亲后的事情？
李沉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怎么会什么都看不清呢？”
李沉秋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露出一道无奈的笑容。
……
回到酒店已经是九点了。
李沉秋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落到阳台，迈步走进温暖明亮的客厅。
正在看电影的向南枝头也不转地问道：“回来的够晚的啊，是发现什么了吗？”
李沉秋疲倦地坐在沙发上：“嗯。”
“嗯？”向南枝扭过头：“你发现……我透！”
向南枝“歘”的一下站起身，将李沉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你掉河里了？”
李沉秋靠在沙发上：“外面大雨，我没伞。”
“你不是能控水吗，怎么还能被淋到？”
“我忘了。”
“你真是个人才！”
向南枝迈步走向淋浴间，很快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走到李沉秋面前：“给，擦擦。”
李沉秋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毛巾。”
话音落下，一滴滴水珠从李沉秋周身飘出，朝卫生间激射而去。
他的发丝与衣服在一瞬间脱离了湿漉漉状态，变得干爽无比。
向南枝：╰(艹皿艹 )
“我都毛巾拿过来了，你好歹意思一下啊！”
“下次一定。”
“你特么的！”
向南枝将毛巾狠狠扔在李沉秋身上。
李沉秋拿起毛巾装模作样地擦了擦自己的脸，随后起身将毛巾重新挂回淋浴间。
向南枝大声问道：“喂，你刚才说‘嗯’，是发现什么吗？”
李沉秋走出淋浴间，重新坐回沙发，平静道：“我把变色龙杀死了。”
“杀死变色龙了啊……等等，你把变色龙杀死了？！”向南枝坐起身。
李沉秋平静地点了点头：“嗯，杀死了。”
向南枝急切地问道：“尸体呢？”
“尸体被我藏起来了。”
“你这运气可以啊，还真让你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向南枝抓住李沉秋的肩膀晃了晃：“告诉段羡了没？”
“还没。”
“没告诉现在赶紧告诉啊，愣着干啥，迟则生变啊！”
“不急，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他。”
李沉秋单手撑着脑袋，揉了揉自己太阳穴。
“咋了，你想提着变色龙的尸体在黄剑龙眼前装装逼？”
李沉秋有些无语地瞥了眼向南枝，解释道：“即便我将这具尸体交给段羡，坐上了纪法长的位置，但其他人大概率是不会服我的。
毕竟其它三位纪法长不仅资历深，而且都是九禁的天命者，我呢？年纪轻轻的大一学员，实力堪比八禁的天命者。
这么横向一对比，差距太大了，不管是纪法司内部，还是学院的老师与学员，基本都不会把我当成真真的纪法长看待，你能明白吗？”
“额……好像能明白，但也有点不明白。”
向南枝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解：“你不是为了半价才想竞争纪法长的吗，只要你坐上纪法长，半价就到手了，别人服不服又有什么关系，又不会抢走你的半价。”
“我连星点都没有，要半价有什么用？”李沉秋摊开双手：“有权才能谋财，拳头大才能拿财，权拳缺一不可。”
向南枝眯起眼睛：“所以你要……”
李沉秋眼眸越发幽暗：“我要杀死黄剑华，让他变成我的魂兵。”
向南枝伸手在李沉秋眼前晃了晃：“你是不是糊涂了，那黄剑华不是复苏者，你把他变成你的魂兵，你敢在学院里用吗？”
“所以我要正大光明地杀死他，让所有人知道他变成了我的魂兵。”
向南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沉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