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前雪未消,剑南春牒已迢迢。m.zicui.cc”
“三千蜀锦裁新政,百万铢钱化鹊桥。”
“锦水鸳鸯惊鼓瑟,骊山灯火黯鲛绡。”
“六宫粉黛承恩夜,谁念昭陵旧衮袍?”
李世民:“........”
李世民虽说在写诗一道,有所欠缺,但诗词鉴赏的功底却是不低的。
仅仅是一瞬间他的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红好似猪肝。
台下,百官也是面面相觑,不少人禁不住的彼此低声议论起来。
“嘶......剑南春牒,殿下这说的是剑南道的文书和成都美酒吧?殿下这莫不是在说陛下借新政之名,行享乐之实?”
房玄龄内心暗自倒吸一口凉气。
身旁杜如晦抚须,也是不由幽幽沉吟着:“殿下言‘百万铢钱化鹊桥’,莫不是在说陛下将财政拨款用于风流资费?嘶......殿下真狠啊,陛下啊陛下,您说说您,你惹他干什么?”
长孙无忌坐在自己的席位位置上,也是细细品读着。
“这骊山灯火,怎么听都有种对应当年玄武门喋血的意思,这是与当下成都府温柔乡形成残酷对照啊......嘶,皇帝妹夫啊,大家都知道你在成都府也是兢兢业业,但......你说你惹谁不好?”
长孙无忌都已经无语了。
太子殿下这首诗一出,皇帝陛下在成都府辛辛苦苦一年多的工作,直接被概括成了一句“挪用公款,风流极奢”。
李世民喉结滚动,呆呆的看着回过头,似笑非笑的冲着他,故作谦逊的太子李承乾,如果他李世民能够意念控物。
此刻他定然要让这逆子一飞冲天,撞碎殿宇穹顶,而后自那最高山峦之巅,狠狠滚下......
内心的画面终究只能是无能狂怒的幻想,他求助式的朝着自己身旁的长孙皇后看去,却听着对方端着手中酒杯,幽幽沉吟。
“六宫粉黛承恩夜,谁念昭陵旧衮袍?承乾这诗倒是做得让本宫颇为认同啊......陛下您说呢?”
长孙皇后黛眉似幽怨,但又好似与此刻的李承乾,有着近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挑衅。
末句这一句“谁念昭陵旧衮袍”既是在指长孙皇后被冷落,又同样是在隐喻李承乾幼时见证的父王戎马形象,在奢靡中渐行渐远......
文人的笔,杀人的刀......
李世民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在这对母子脸上。
狠!
太狠啦啊!
朕不过就是写了一篇《诫子书》.......等等!
李世民忽而瞪大眼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太子很早就显露出了诗才,不论是早前赐给王家的那首诗,亦或者给荥阳郑氏的那首词。
都让人记忆犹新,但那之后几乎就不怎么作诗了。
但偏偏在今年年末的时候,频频写诗,就像是......像是在预热练手?
一瞬间,李世民立刻便想通了其中症结所在,只怕是,李君羡那个废物,当初并没有把那《诫子书》拦下,亦或者,在他拦下之前,太子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这下,李世民不由的心虚了起来。
武百官,也不算什么难事,但......若是要同时应对两个领导,而且还必须在两个都不得罪的情况下,让两人分出个高低。
这要怎么做?
在场的像是鄂国公尉迟恭、笃国公阿史那屈利、武阳县公李大亮这些个武将们,已经纷纷左右装起了傻子,对着面前的酒菜下手。
一副“嘿嘿嘿,我是学渣,我听不懂诗文”的模样。
让房玄龄他们这些文臣,竟一时间有了几分羡慕。
傻子好啊!
这个时候能被当成傻子,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玄龄,你认为如何?”
房玄龄一个激灵,起身行礼:“臣觉得......陛下这首诗道尽了如今剑南道百姓安居祥和之景,臣为陛下贺!”
百官纷纷赶忙跟随,当起了复读机。
水群嘛。
一直潜水甚至连复读机都不当的人,才是最危险的。
听着一声声“为陛下贺”,李世民笑呵呵的轻轻颔首,可不能让那逆子一首诗,真的把朕辛辛苦苦一年的功绩,颠倒成了“奢靡享乐”。
李泰暗自撇嘴。
“如此写法平实,无亮点可言的诵功诗,也真是难为父皇他老人家了,还能当着百官的面念出来,呵呵,九州同......真是空洞啊。”
李世民哈哈笑了两声,又是让百官开始接着写。
李承乾也没有插嘴,这一次的飞花令,便是尉迟恭这些个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