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咽了一口口水，看到李承乾抱着胸，目光幽幽的俯视着站在他的床前、
不由又是讪笑两声。
“皇，皇兄，我之前那不是昏了头了吗？”
“我没想死，我，我都还没有成亲呢，我死什么死是吧？”
李承乾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倒是厅堂的方向，顿时传来了杨妃和阴妃她们低声的议论，说什么四皇子这么荒唐就是因为身边缺了个能管事的内人，瞧瞧太子，再瞧瞧楚王和晋王那边，有了心上人不就好多了云云.......
李治：“啧啧......原来四哥你是嫉妒我和皇兄，其实你想要魏王妃你就要说嘛，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母后怎么知道？”
“武曌的妹妹武司也到了可以定亲的年纪了.......”
李泰脸色瞬间一黑：“滚！”
他没兴趣和老九这个今后的心愿就是“面子靠大老婆，票子靠小老婆”的软饭王爷多费口舌。
他目光再次看向了应该是最懂他的太子皇兄，眼中带着亢奋之色。
“皇兄，我知道怎么飞了！是重力和浮力平衡！”
李承乾挑了挑眉，没有打断对方，看着此刻亢奋的弟弟李泰，任由对方继续往后说。
“想要让东西飞起来，那必须是向上和向下的力处在平衡抵消的状态才可，热气球加热空气吹进气囊里，让里面的热气变多，浮力增大，用帝国大学那边的话说就是空气密度变大！”
李泰说着，微微一顿，见自家皇兄颔首，似乎颇为认可，不由眼中喜色更浓。
李治倒是听得一知半解，有些疑惑的左右看了看。
“那四哥你飞那么高，还要表演空中飞人是为了啥？”
听到“空中飞人”，李泰嘴角不由抽搐了两下。
就今日他所为，必定是要被史官记下来了......
李承乾倒是不以为意：“你是要证明物体下落速度和质量无关？”
李泰一懵：“质量？那是啥？不是重量吗？”
李承乾叹息一声，这就是眼下帝国大学学术派和外界各大工坊和工厂实践派之间的问题所在。
帝国大学成体系的学者少，但大唐随着工业化的推进，工坊和工厂却是越来越多，有经验和手艺的工匠，不懂书本上一些弯弯绕绕，但却就是能够把事情办成。
就连负责黄河水利工程的长孙无忌那边，手底下水利骨干和干将中，也有不少非学院派的工部官员，他们的能力，不比水利工程大学里面出来的差。
“青雀，皇兄知道你想飞，但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很多理论和实践的铺垫。”
李承乾斟酌了一下用词，而后便是举起了例子。
“若是说造船航海，出了差错在海上就算船沉了，依托着木板也有可能求生，但飞天要是在半空中出了问题，那可就是真的完蛋了。”
“飞天要比造船出海，更吃理论基础。”
“你想要真的造出飞天之物，像是什么物理力学、材料学、机械、数学这些都是少不了的。”
李泰若有所思，可又有些迷茫起来。
“那皇兄你觉得，我应该先怎么做？”
李承乾笑了笑，忽而拿起一旁的小兕子玩耍的一个拨浪鼓，玉质的握柄。
“青雀啊，你想要造出飞天之物，除了要知道机械相关的理论知识外，你需要重新用另外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就比如说，金银铜铁这些东西的本质是什么。”
“它们为什么明明都是金属，但就是颜色和手感不同？”
“为什么它们同等体积，但重量又不同？”
“既然金属都分为不同的金属，那么......我们平日呼吸的空气中，是否又有不同的气呢？会不会有一些气体，更轻更安全，即便是不用热气球那般加热空气，用一个口袋装起来密封好，它自己就能飘起来呢？”
李承乾越说，李泰的眸中精光便越是明亮。
“而且，既然是飞天，那只有一种用热气球那般飞天的方法吗？我们人不能长出翅膀，那我们可不可以造出来形似飞鸟的东西，让它带着我们飞呢？”
“还有，军中使用的火箭，某种程度上，不也是飞天了？”
李承乾见李泰的表情逐渐有些不对，适可而止的及时住嘴。
“青雀，飞天比之航海难度多出何止数倍，孤知道你心气高，见老三一次次出海，难免不服，但切不可焦躁急切。”
“格物致知，当有稳固坚韧之本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