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忠看着老弟自然而然的和这些平民交流,那神态看不出一点作伪。
「表叔没野心。」不知何时景王来了。
「见过殿下!」朱希忠行礼,景王颔首,「听闻成国公为了大郎的婚事焦头烂额?其实照我说,越是简单的越是可靠。越是复杂的……好处兴许还没看到半分,牵累已至。」
不等朱希忠回话,景王说道:「走了。」
他是去伯府寻徐渭有事儿。
这话……朱希忠品味了一番。
景王寻徐渭是问一位江南名医的事儿。
「陈挺?」
「是,据闻擅长解毒。」景王说道:「此人据说在南方有些名头,徐先生可听闻过?」
「殿下这是……」徐渭蹙眉,仔细想着这个名字。
「我最近把此人招揽了来,准备请教一番。不过问过太医院的人,说是没听过这位陈挺之名。便来问问。」
徐渭仔细想了许久。「真没听闻过。」
「兴许是你离家许久的缘故?」景王问道。
「这倒是有可能。」徐渭最早跟着兄长过活,日子艰难。后来做了赘婿后,跟在丈人身边帮衬,离家多年未归。
「如此,回头我再问问别人。」
景王准备回去,内院李恬听闻他来了,便令黄烟儿来问卢靖妃的情况。
「娘子说最近身子不适,没法进宫。」
「母妃身子很好,就是最近有些上火,不过我这里给了一副药便好了。」
「好了?」得到黄烟儿回禀后,李恬笑道:「这位倒是真学到了本事。」
白云楼。
当蒋庆之出现时,老鸨满脸堆笑迎了过来,「哎哟!我的长威伯哟!你这一去不回头,让宁玉茶饭不思,廋了一大圈……」
我信你个邪……蒋庆之呵呵一笑,朱希忠说道:「怎地,见到庆之,便忘了我这个老人?」
老人二字颇为暧昧,老鸨抛个眉眼。「可要奴伺候国公?」
呵呵!
这次轮到朱希忠乾笑了。
「咦!」朱希忠轻咦一声,「仇鸾竟然也来了?」
仇鸾感受到了这道视线,正在和几个友人喝酒的他猛地侧身。
四目相对,朱希忠笑道:「咸宁侯这是来以酒浇愁,还是来庆贺无事一身轻?」
老纨絝这话缺德,讥讽仇鸾如今闲赋在家。
仇鸾看了蒋庆之一眼,眼底有恨意,但随即消散,「听闻陛下去了兵仗局,六部尚书也去了。也不知此刻如何。想来兵仗局定然是脱胎换骨了吧?」
「那是自然。」朱希忠说道。
「那就拭目以待了。」仇鸾举杯。
「你招惹他作甚?」有人低声道:「朱希忠如今和蒋庆之穿一条裤子,你吃蒋庆之的亏吃的还不够?」
「本侯如今成了京师笑柄,便是拜蒋庆之所赐。」仇鸾语气平静,但越是平静,越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恨意。
「宁玉出来了。」
二楼,宁玉看着下面的蒋庆之,低声道:「赵全那边上次令人传话,说圣教翻身的机会便在今年。这话中有话……赵全此人没把握不会这般。如此,今年俺答部必然会有大变。大明也必然如此。」
鸳鸯说道:「娘子,别是要大战吧?」
她无意间说出了赵权话里的话,但宁玉此刻却无法判断,「弄不好赵权就会在今年起事。他若是出手,必然不会给咱们机会。不过他的势力多在山西与陕西,京师咱们占优。走,去会会这位长威伯,看看能否留下他。」
宁玉下去后,在一群男人的瞩目下行礼,「见过伯爷。伯爷若是不弃还请上楼,且听宁玉一曲。」
「是箫吧!」有人怪笑。
嫉妒的目光瞬间就淹没了蒋庆之。
「今日就算了。」蒋庆之没这个兴趣。
「宁玉蒲柳之姿,自然不入伯爷之眼……」
蒋庆之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我在等人。」
一群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蒋庆之。
这时仇鸾那边有人讥讽道:「据闻前朝有权贵家有悍妻,平日里压根不敢出门,这好不容易来一次青楼,却只能看着美人儿乾瞪眼……」
他背对蒋庆之等人,突然发现仇鸾眸子一缩,看向自己的身后。
他回头。
蒋庆之正好举起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