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苏昀一路小跑着奔向凌桑的院子。天知道他听说了凌桑的事之后有多么的担心,奈何自己身上还有伤,齐樾不允许他出门,这才好不容易带了他过来。
凌桑这会子早已经苏醒了过来,正一点一点地喝着北堂翊喂的汤药。他眼底是一片死寂,再不见往日的光彩和神奕。
“哥,你没事了?不不不、你现在还疼不疼?阿昀给你呼呼好不好?呼呼就不疼了。这是你以前说的......”苏昀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要知道他说话向来温吞,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还真不能让他说这么多还这么急的话。因着说了 这一通话,苏昀的小脸憋得红彤彤的,惹人怜惜。
凌桑只抬了抬眸,掩住了眼中的情绪,淡淡地道:“凌桑好多了,多谢苏公子记挂。”
听罢凌桑疏远的话语,苏昀瘪了瘪嘴,但还是对凌桑笑脸相迎,心里不停地安慰着自己。阿昀已经习惯了哥哥的冷漠,阿昀不难过!哥哥他就是故意的,刀子嘴豆/腐心!
“我累了。王爷、苏公子请自便。”凌桑皱了皱眉头,翻身面向里边,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屋里的另外两人。
北堂翊张了张嘴,终是将口中的话吞回了肚中,如今的他没有任何话语权去指责或是提问凌桑。
“我在这里陪哥哥......”苏昀看了北堂翊一眼,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搬来个凳子坐在了床边,就这样盯着床上的凌桑看。
北堂翊抿了抿唇,弯腰替凌桑掖好被子。“有事叫我。好好休息。”
北堂翊端了空碗出门,将其交给门外候着的小厮,又吩咐道:“一有情况便立刻向本王禀报。”小厮接过那只空碗,恭敬地回了声“是”。
“王爷,齐将军在书房等候了。”暗卫及时上前禀报了消息。北堂翊点了点头,抬步朝书房走去。春天到了,他们要着手准备春战之事了。
所谓春战,无非就是两国开战的借口。而这一次战争,只因为那西夏国王子竟大胆地想要玄正皇帝将当朝公主下嫁与他。站在国家层面来说,西夏是小国,公主下嫁实在是门不当户不对;站在玄正皇帝和昱亲王的立场之上来说,他们亦不舍将心疼地小妹嫁去远地。总的来说就是,这场战争就是因为玄正皇帝不想嫁妹妹引起的。殊不知,这公主却早已与那西夏王子私定终身。
而这一场战争,亦成为了一个契机,专门为凌桑而设的一个契机。
苏昀趴在床边,无奈地叹着气。“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肯认我?明明哥哥以前那么喜欢阿昀的......为什么不肯认阿昀...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阿昀不会怪你的...谁叫你是阿昀的哥哥......呢...”
晌午的时光容易打瞌睡,此话不假。没到一刻钟,苏昀便打起了小呼噜。
凌桑掀开眼皮,小心翼翼地翻身下了床,小心谨慎又有些吃力地将苏昀抱到了床上,并给他盖好了被子,才坐在床沿边擦了把汗。纵使苏昀要比凌桑娇小许多,身子也更单薄些,但凌桑大病初愈,要在不吵到人的情况下将人抱到床上,确也是有几分吃力的。
“你长大了,阿昀......你又何苦呢?......”凌桑小心地拭去苏昀眼角的泪珠,又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嘴边噙了一抹久违的笑容。忽见苏昀眼底的青黑,凌桑忙拉过他的手,给他把了脉。
将苏昀的手放回被窝中,凌桑眉头紧锁。
凌桑踱步到书桌前坐下,动手磨起了墨。将干的毛笔撵开,缓缓地沾了墨水,笔尖停滞在纸上,又是细细地几番思忖,才慢慢地落了笔。写了好半天,凌桑才最终拟定了一张药方。桌面以及地上早已有了十来张写废了的方子,不是其中一味药太烈了,苏昀会经受不了,就是某一味药太苦了,苏昀会哭闹不肯喝药......
直到日薄西山,齐与北堂翊的商议才算是告了一段落,人也才匆匆地过来接苏昀。
苏昀正在与凌桑下着棋,见齐过来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托着腮看着齐眨了眨眼睛,眼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要把棋下完再和阿回去!
倒是凌桑,见齐樾来了,便起了身,上前一步。“齐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齐樾揉了揉苏昀的脑袋,跟着凌桑去了偏院。
“阿昀身体比较虚,还请将军照着这个药方给他抓药,监督他把药给喝了。他怕苦,将军多准备些蜜饯与他——阿昀身子太虚弱,不可经常行床第之事。劳烦将军了。”凌桑也不做什么铺垫,直截了当地就将事情交代了出来。说罢,将手中的药方递给齐樾,又行了一礼,便自己转身离开了,没再打算与齐樾多说一句话。
齐樾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都是阿昀每次惹火......但是想到苏昀自上次之后就一直苍白的小脸,齐樾脸色不觉凝重了几分。确实该注意一下阿昀的身体了,他向来身娇体弱......
凌桑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嘴上说着不与苏昀相认,却还是关心着苏昀的一切。那毕竟是他疼了五年的弟弟,怎么可能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