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干净整洁的房间,看上去就像经历了一场劫难一般。
林臻把房门拉开的一瞬,他不仅仅看到了满地被砸烂的东西的碎片还看到一个圆柱形的物体朝他飞过来——是一个瓷器手工品。
林臻就站在那,手扶在门把手上,任由那个瓷器手工品朝他飞来。
“哗啦——”
瓷器碎了一地,林臻感觉到自己头部传来被钝器击中的猛烈的疼痛,他眨了眨眼——温热的血液从头顶上滑落,滴入他的眼睛里,让他双眼前一片模糊。
瓷器碎裂后的有些碎片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咬了咬牙,愣是一声都没吭。
“谁允许你不敲门就进来了!”
林臻伸出手把自己脸上的血抹了抹,但情况并没有好多少,不过他至少可以看清眼前的东西了。
林代秋站在一片狼藉中,桌子上的电脑已经被他扫落在地上,他整个人似乎还处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
“我听到里面有响声,怕……”林臻斟酌地开口,他的头还在流血,一滴两滴滴落在白色瓷砖上,绽开诡异的血花。
由于失血,林臻说话都有些发颤了。
“我需要你来担心吗?”林代秋转过身,不去看林臻,“出去,把你自己收拾好再来见我。”
林臻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无力地把门关上,顺着墙慢慢朝电梯口走去。
他按了按自己的头顶,头上的伤口似乎很痛,血糊了他一手,但是林臻却觉得自己的心口更难过。他摇了摇头,让自己尽量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自己要快点去处理自己的伤口立马赶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见林臻走了,林代秋才缓缓无力地蹲坐在地上,也不管满地都是可以让他被划伤的瓷器或者玻璃的碎片。
刚才,自己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想要看看姜怀亦在干什么,却发现自己的监视器并没有什么反应。
等到他把时间线往回拉,才发现姜怀亦已经费尽心思把自己给他戴上的监视器给换了下来。
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他发现了呢。
等到林代秋给姜怀亦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不仅监视器无用了,连姜怀亦的电话都是处于关机的状态
林代秋不知道自己听到电话里传过来的“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一股血气直直地往头顶上冲,让他控制不住地把自己的手机直接砸了出去。
他不是因为被姜怀亦发现自己欺骗他才这般生气,他只是很讨厌姜怀亦的行动脱离他的监视。这让林代秋非常没有安全感,自打林代秋开始部署这一切的时候,姜怀亦的一举一动就无时无刻地被反馈到他这里。
这是这么久以来,林代秋不能第一时间监视到姜怀亦。
只有自己知道他的所有动向时,林代秋才会有安全感。
既然姜怀亦已经发现了他搞得小动作,还想着要和自己撇清关系,自己也就不必再每天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那见不得的人的心思了。
干脆把他关起来,这样就逃不掉了。
房间里的厚重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整个房间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林代秋抱着自己的双膝,笑出了声。
等到林臻缠着纱布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东西已经被收拾好了,林代秋坐在椅子上,手里不知道正拿着什么东西把玩着。
林臻没敢忘记先前林代秋的话,戴好口罩,在门口站在,曲起手指,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等到林臻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的时候,才传来林代秋闷闷的声音:“进来。”
林臻走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房间里常年被拉着的窗帘被打开,林代秋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窗台边。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房间在没开灯的情况下那么亮堂。
“先前的事情都办好了?”
“是。”没有林代秋的吩咐,林臻站在离林代秋几米远的地方,谦恭地回答着他的问题。而就在短短几个小时前,他的头还被林代秋砸破了。
“嗯。”
林代秋像是施舍般回复了一个“嗯”字。房间里又陷入林臻所熟悉的那种沉寂的感觉。
林代秋没有给出下一步指示,林臻也就乖乖地呆在原地。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林臻才又听见林代秋的声音。
“如果,你有一件很喜欢的东西,你想要保护它,不被别人破坏,你必须要把它藏起来。”林代秋的声音顿了顿,“但是它不喜欢没有阳光的地方,你会怎么做。”
林代秋一般只会交代他工作上的事,这样的对话,在林臻的记忆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林臻有些好奇林代秋为什么会问出这个奇怪的问题,他低下头认真思考着,回答:“给它的藏身之处弄一个假的太阳?”
林代秋听到这个回答,笑出了声。
而林臻听到林代秋的笑声,只觉得自己脑子里只剩下了林代秋的笑声在回绕,今天原本还挺失落的心一下子又被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