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望一走,刚才还在争吵的房子顿时安静下来,只剩目光深沉的许禹城和在一旁仔细注意许禹城情况的蒋亦安。
和许禹城相识十多年,蒋亦安从未见过许禹城如此失态的样子,胡子拉碴,头发凌乱,眼底厚重的乌青也不知对方到底熬了多久的夜。
他不眠不休了这么多天,人还是跑了,蒋亦安想劝他放弃,但这话许禹城估计也不乐意听,于是他就这样陪许禹城站着,看着对方点了一根有一根的烟。
直到一盒见底,许禹城弯腰想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包新的烟时,蒋亦安终于忍不住拦下他,“许哥,收着点吧,身体重要啊。”
许禹城好像有些茫然地侧身看他,以往含笑含情的眼睛里再没笑意,像失了神般木木地看着蒋亦安,半刻后放下手里攥着的烟盒,有些难捱悲伤地说道:“我让他生病了。”
蒋亦安张唇没说话。
许禹城哽咽地再次开口:“我让余望生病了。”
蒋亦安有些不忍,伸手去想要扶他,许禹城躲开蒋亦安的手,自顾自地走回昨晚余望睡过的房间,轻声地锁上门。
蒋亦安无奈地摇了摇脑袋,最后发了几条关心人的信息,收拾好客厅里堆满烟头的烟灰缸后就离开了。
这头还在黯然伤神的许禹城不知道,在医院里输液的余望同样郁郁寡欢,被送到医院的过程中他又睡过去了,醒来就是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光景。
余望张开双目,是洁白的天花板,张章坐在一旁的看护床上,见人醒来,飞快地走到床前握住他的手,余望嗓子干得说不出话。
看到余望的眼神,张章立刻心领神会地给余望倒了杯温水,余望用没输液的手接过水杯,慢慢喝地见底,才感觉喉咙湿润回来。
他开口却是一副喑哑地吓人的声音:“谢谢你张章。”
他是真的感谢张章,如果不是他第一时间去找自己的话,估计自己现在还被许禹城困在那栋房子里。
“别说谢谢,应该的。”
“对了,你和他......”
张章想问昨晚发生的事,但却怕触及到眼前人的伤心处,便住嘴没再往下说。
余望阖了阖眼,垂眸看着手中见底的杯子,小声开口道:“断了吧......”
那不然呢,他还要插在许禹城和蒋亦安身边碍眼吗?
张章沉吟片刻,抽出余望手里的水杯又给人续上了一杯水:”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陶老那边他也不再好意思去了,毕竟按照现在自己和许禹城尴尬的关系,他不想让自己的老师为难,校考的话,他背着余女士偷偷去就好了,余望刚想到画画的事,余女士的助理就推门而入。
余望对这人脸熟地很,他是余女士身边的私人助理,不管大事还是小事都帮着余女士传达。对方走进病房,目光草草扫过两人,用一副和余女士相似的嗓音开口道:“小少爷,余总让我来告诉你,好好养病,出院后别想些不正经的事情,多把时间花在学习上,如果让她再发现你去学不入流的美术,那请您后果自负。”
只能说下属随上司,助理的话一出就让余望的脸色倏然地煞白。
张章皱着眉替余望打抱不平:“你们余总怎么做母亲的,自己孩子病了第一件事就是来责怪人家?”
可那助理压根没多给病房里的两人再多的眼神,交代完话后就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张章还想追上去问个清楚,而病床上的余望拉住了他的袖子,脸色发白地苦笑道:“没用的,我都习惯了。”
张章抿唇不出声。
余望崩溃了,命运为什么要把他得到过的东西再收回去,离开许禹城他注定孤立无援,没有人会再对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余女士只会逼他做不想做的事,去继承那个他一点兴趣也没有的公司。
想到这余望的泪水竟是无声落下,张章手足无措地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余望攥着纸巾,小声抽泣顿时变成嚎啕大哭,他甚至还不在意旁边还有个张章,他像是要把所有委屈发泄出来一样,哭的连来换药的护士都被吓着了。
因为病还没好的缘故,余望哭了一会就累了,他闷闷向张章地下了逐客令,自己又把头埋进被褥里。
张章知道对方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于是约好了晚上再来看他,说完便轻声离开。
余望在被子里肿着眼睛睡不着,他知道他不甘愿再过被余女士掌控着的生活,做一个父亲哥哥的代替品,他不服,明明他也是人,他也想过自己的人生啊。
再加上这次生病,余女士给他约了全身检查,他在医院待的这段时间里会和联考校考都失之交臂,余女士就像存心算好的一样,让助理每天来送饭,达到监视他的目的。
他到底该怎么办?
是夜,余望食之无味地嚼着助理送的饭菜,吃了几口后就说不想吃了,助理一句话也没说,收好了饭盒便走出了病房。
张章和助理插身而过,进到余望的病房里张章回想起那助理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