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的确是很拉风的马,样子和普通马差不多,只背上多长了一双宽大的翅膀,额头上多长了一只短短的角。
拉车的妖兽看着已经比较高级,拉着的车也比他们坐的车厢要大一半,光看那锻造得金碧辉煌的样子,就知道租车费用必定也比他们的贵。
“租翼马车是最蠢的。”秋老爹静悄悄对他说,“虽然速度是快一倍,但费用也贵一倍。”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对他爹说:“爹,你错了。速度快费用贵是应当的,翼马车坑爹的点不在费用,它最坑爹的是可以把车里的乘客都给弄吐了。”
瞧,这马车一停,呼啦地下来了一大堆人,仆人搀着主子一块儿吐得欢腾。还好有那么一段距离,不然有够恶心的。
这边车队还有两家人在镇子上溜达着没回来,车队无法起行,其他人只好背过身耐着性子等人齐了。
两队车队隔了差不多百米距离,一边略寒酸,一边略失态,即使远远见着有面熟之人都不好意思上前相认。
偏生有些人就是不嫌事多,那边有两个修士人都吐得脸色发青了,眼神还是尖得像锥子,一眼就认出了秋老爹。等秋老爹也认出来赶紧背过脸去装作没看见之时已经迟了。
“唷,那不是秋家下界分家的什么族长么?真不愧是从芜原洲来的穷鬼,也只有妖牛车这么掉价的穷酸玩意才坐得起。”当中一名身穿灰青色袍子的筑基四层修士一脸菜色走了过来。
唉,是祸躲不过啊……
秋老爹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反驳,袖子被秋伶潇轻轻拉了一把。
“爹,那家伙是什么鬼?”那人一开口就自戳了一个“敌人”的印鉴,秋伶潇当然是要开炮回击,不过在这之前得先搞清楚对方是什么来路。
“从秋家出走投靠了别家的长老的孙子,本来依照辈分应该是你的爷爷辈,一个差不多四百岁的老不修。”
“这模样……买不起驻颜液吗?”看着一副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模样,依照他对老筑基的认知,应该都是喜欢装嫩的。
“不是,他只是长得有点老貌。最近听说练功出了岔子修为倒退了,估计因为这个原因才显得特别老。”
“呵呵,人太差劲被天罚了吧?”
他们的窃窃私语落在了秋九明的耳中,犹如当胸打了一掌,叫他心头一闷。
他本来挺自负的,五十岁出头就筑基了,在芳原洲里不算什么天才,可在中、低级家族中也算是很不错了,两百年就修炼至筑基六层,纵观整个秋家年轻一辈都没有谁比他更有修炼天分。连眼前这个在下界出生、被誉为秋家希望之星的小子还要早了几年筑基,资质力压对方一头(修炼环境比别人好几倍这点他选择忽略)。满以为很快就能突破到筑基后期,没想到硬生生就是停在六层磨了一百年有余。
前些日子他在拍卖行几乎散尽家财拍来一部玄阶功法,太过于着急修炼,忽略了功法特别提醒的注意点出了大差错,没能突破之余还损伤的丹田,引致境界滑落。本就捂了一胸口的闷气,这会儿听心目中的对手用这么鄙夷的语气和儿子议论他的伤势,心中的恨意如火燃起。
要不是这家伙的亲祖爷爷将自己这支旁系逼得离开秋家,自己怎么会寄人篱下,在缺少资源的情况下难以寸进?
他最风光的日子是在秋家被长辈呵护与同辈追捧之时,最落魄的日子是境界跌落被主家小辈冷嘲热讽之际。这一切,都是因为秋家嫡系太霸道执意格杀了几个堂叔,惹怒了支脉祖爷爷们!要不是被逼出秋家,自己能跌落境界落魄如斯吗?
正好,如今他心里头正憋了一团怨怒无法释怀,心想:秋晏仁算你倒霉,撞到我的剑下,不好好收拾你一顿出口气,我秋九明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借口就随便乱找一个好了,先对秋晏仁儿子下手,看他敢不敢回手。一旦他动手,自己就有理由对他动手了。
“混小子,竟敢对你爷爷不敬?”目露凶光,秋九明口中叱喝着,拔剑朝秋伶潇一指。
秋晏仁心里一咯噔,心道:遭了!
说实话,他实在不想与秋九明动手。只想动动嘴皮打个嘴仗就算了,毕竟自己低了那混账两个小境界,动手怎么想都吃大亏。一个境界的差距可不少,即使他是五行武道体质,打起来占点五行克制的优势,可对方也占据了两个小境界外加一堆防御法器的优势。仔细算下来还是打不赢啊!
魂淡,居然拿我宝贝儿子开刀,想不开打也不行了。还好儿婿是筑基四层,自己输了还有他帮忙兜底,应该吃不了多少亏。
他儿子却一手按住他要拔剑的手臂,“爹,我来应付。”说话间走前一步,朗声回道,“老匹夫,你我不曾相识无仇无怨,一开口就羞辱我,当真为老不尊,我还需要对你客气吗?”
跟在秋九明身侧的跟班大声喝道:“住口,论辈分这位是你的爷辈,论修为是你的前辈,休得口出不敬狂言!且你这毛头小子还不值得我等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