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波折之后,梁灿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回了学校,直奔寝室而去。
因为是周六,所以寝室里没有人,开灯之后,梁灿在自己的桌子上翻找着,他明明记得自己放在左侧的抽屉里,但现在那里空无一物。梁灿心中升起了异样的感觉,他给方旭打了个电话,半天之后对方才接起,半醒不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喂——有事儿吗,没事儿我继续睡了。”
梁灿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这家伙估计又通宵打游戏了:“你有看见我抽屉里的笔记本吗?”
“笔记本,什么笔记本?”
“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梁灿正准备挂掉电话,方旭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前两天有一男的进我们寝室,说是你让他来拿点儿东西,我当时正在打排位,就让他自己去你位置上找,是不是他拿错了啊?”
梁灿心头咯噔一声:“那男的是不是带了个金边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身高跟我差不多,鼻尖儿上有颗痣。”
电话那头的方旭仔细回想了半天,奈何他当时沉迷于游戏无法自拔,就草草的抬头看了一眼,没太看清样貌。“有没有痣我不清楚,不过他好像确实带着金边眼镜,穿着黑色大衣,然后配着锃亮地小皮鞋,就跟那电视剧里的反派角色一样。”
“我知道了。”梁灿的心沉了下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拿走笔记本的人是赵文烨。他虽然没有见过赵文烨本人,但是他见过林遥知夹在笔记本里的照片,还见过林遥知笔下对他样貌的描述。可赵文烨怎么知道东西在他手里?他在调查这件事!
方旭清醒了几分,问:“怎么,真丢东西了,很重要吗?”
“没事儿,你别管了,继续睡你的美容觉吧。”梁灿不愿多言,干脆挂断了电话。
坐在椅子上,梁灿好看的眉无意识皱了起来,手紧紧地捏着手机。自从刘主任出事之后,林遥知就没出现过,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难不成是头七已过,所以投胎去了?
胡思乱想之际,梁灿再次到了文政楼下,盯着林遥知跌落的地方出神,奇怪了,他会去哪儿呢?
忽然间,梁灿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人,那天在楼里被林遥知附身的女同学。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被鬼附身,只有体质比较特殊的人才会被附身,比如八字软的人,又或者是阴盛阳虚的人。
虽然不知道那个女生属于这哪一种,但林遥知去找她的可能性极大。昨天听李洋说听说那个女同学还在医院里,因为受到了惊吓,精神有些不正常,如今正等着做精神鉴定。
至于刘主任,断了三根肋骨,脊柱压迫神经,下半身瘫痪,这辈子怕是离不开轮椅了。唯一算得上好消息的是,有同学举报刘主任在任教期间以论文为要挟强迫女学生发生关系,经过调查核实,事件属实,已经被学校开除,且剥夺任职资格,算得上是身败名裂。
下了出租车,梁灿在医院对面的超市买了些水果,这才慢悠悠的走到医院门口,看着上方那红色的十字架灯牌,心中极其抗拒,他不喜欢医院,这种聚集了世间大部分出生和死亡的地方。
红色的灯光映照在脸上,忽明忽暗,梁灿深吸几口气,确认自己手腕上的保命绳还在之后,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让一让让一让,快让开,小王,立刻准备电除颤……”
医院永远是最忙的地方,尤其是深夜急诊科,有人忙着生,有人忙着死,有人忙着生不如死,也有人忙着向死而生。
梁灿刚一进门就被被医护人员拉到一旁,看着那躺在担架床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人以及一侧惨淡的虚影,心头有些发酸,他最看不得这种离别的场面。
在接连与几个模糊不清、看起来死状极惨的虚影打了照面之后,梁灿赶紧垂下头,默念几声“阿弥陀佛看不见我”之后,眼睛盯着地面挪到了服务台,问了那个女生的房间,连电梯都不敢坐,因为害怕在密闭空间内看到那些死状惨烈的人会生惊叫出声。
一口气爬到八楼,梁灿累的气喘吁吁,扶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稍微有所缓和。
不同于楼下的的嘈杂,八楼的走廊里十分安静,或许是因为临近深夜,大部分病人已经休息,所以走廊的灯光昏黄又暗淡,看起来像是怪兽的深渊巨口。
梁灿按照病房号找到了那个叫叶青的女同学的房间。那是一间双人病房,没有开灯,梁灿凑到窗户前往里看了两眼,只见门正对着的窗前站了一个人影,头发披散着,从身形上看应该是那天的那个女同学。
咚咚咚。
敲门声在宁静的走廊中显得极为清晰,或许是环境的原因,梁灿绝对心中有些发毛。
窗前的人闻声而动,转过身子看了一眼,随后走到床前按下了灯的开关,刺眼的白炽灯瞬间照亮了整间病房。
等梁灿适应了光线之后,病房的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叶青戒备地看着面前的陌生人,怯生生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看到叶青的样子,梁灿稍微松了口气,庆幸她没有被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