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着雨,那张照片并不是特别清晰,但梁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背影。
继续下滑,是洋洋洒洒三千字的小作文,梁灿一个字一个字看去,肺都要气炸了,凭什么他是受,他哪里长得像受?
梁灿气呼呼的关了手机,盯着一旁边喝咖啡边翻看杂志的某霸道总裁。不得不说,这位老东西身材有型,穿衬衣西装尤显挺拔,衣料下一定有扎实的肌肉。梁灿也想有肌肉,但就是练不出来,跟白斩鸡一样,成年之前,他一直在练习拉丁,当时还能看出肌肉线条,但现在早就看不见了。
大概是秦州的衣着审美吸引了梁灿,他咬着瓷杯的下沿,盯着他身上那条做工精致的皮带,怔怔出神。
其实不光是皮带,他身上的西装裤、衬衣都是高档精细的。梁灿此时终于明白国际品牌服装到死贵在何处,即使是最复古的经典款,做工上那种质感的精致也是肉眼可见的,想必之下他此时坐着的人造皮沙发就显得极其廉价。尤其是他身上透出的那种气质,清冽,冰冷,不说话的时候气势逼人。
梁灿不得不承认,跟他比起来自己确实更像下边的那个。
不经意间对上唐玄探究般灵动的眸子,梁灿快速的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呸呸呸,想什么呢,我可是直男!
——
因为本学期的研究项目已经告一段落,所以班长李洋组织大家小聚了一下,饭后又去了酒吧。
梁灿很久没有这么玩过了,林遥知的事情从某种层面上给他带来了一定打击,而且秦州的事情也让他烦闷,好不容易出来嗨一回,就没忍住多喝了两杯,最后还是李洋将他送回来的。
回家的一路上,梁灿还能感觉到血管里有舞曲的节奏在跳动,一路唱着歌穿过小巷。
唐玄看着安静坐在台灯下看书的秦州,压低了声音说:“老板,你不对劲!”
秦州没理会他,唐玄自顾自的说:“您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准备洗澡睡觉了,今天却还在这儿看书,是为了等梁灿哥吧。”
“我失眠。”秦州抬头看了唐玄一眼。
“确实,没有梁灿哥您怎么可能睡得着,要不咱打个电话问问?”唐玄的话音刚落下,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惨绝人寰的歌声。他走到窗前往下望去,只见梁灿正由一个男人扶着摇摇晃晃的在门口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梁灿看着自家那熟悉的大门傻笑两声之后,朝着李洋摆了摆手:“行了,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要不我将你送进去吧?”看着连站都站不稳的梁灿,李洋忍不住伸出手扶着他,梁灿顺势将半边身子的重量直接压到了他身上,而李洋则顺势环住了他的腰,问道:“你钥匙呢?”
“钥匙?当然是在兜里了,你自己找。”梁灿说着打了个酒嗝。
眼看着李洋的手从梁灿的卫衣兜移到了裤兜,唐玄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好的秦州,问:“老板,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地儿把那小子埋了。”他说得很轻巧,但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知道梁灿哥对于老板的重要性,若是他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老……”唐玄还想再说点儿什么,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徒留一本连书签都没来得及夹的书。
寒月如水,灯火通明的院子里陡然出现一个人影,随后院门被打开,门口刚掏出钥匙的人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你、你是……”
“禽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禽兽是梁灿给秦州起的外号,但没有当着秦州的面叫过,如今喝醉了,胆子也变大了,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们老怪物不需要睡觉,得吸收日月之精华,今天这月亮就不错,你吸收一个我看看!”
梁灿说着人已经自行挪动到了秦州身上,一手拽着他的领带,一手扣着他的腰带,催促道:“快点,表演一个,让我和班长开开眼。”
站在二楼的看戏的唐玄忍不住扶额,他以为自己喝醉时变回原身就已经够丢人得了,没想到还有比他更丢人的。就是不知道梁灿哥明天醒来之后还记不记得这些事情,若是不记得那就太无趣了,要不要他拍下来等明天帮他回忆?靠谱!
“还不走吗?”
低沉的声音像冰锥一般穿过李洋的后背,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股无形的压力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李洋后再次后退了两步,紧张的吞咽口水,踌躇了几秒钟之后问:“您是?”
“房客。”
空气再次沉寂了下来,李洋打了个寒噤,看了一眼正扶着门踉踉跄跄往院子里走的梁灿,勉强挤出一抹笑意:“那就不打扰,您照顾好他。”
说完之后李洋脚步慌乱的离去,等到快走出巷子,这才感觉周身的压力消失,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巷子好像是张开嘴的怪物一般,四周除了凄惨的夜枭声以及若有若无的风声之外,寂静的有些诡异,想到方才那个男人幽深的眸子,李洋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脚下的步伐加快。